若以见性开悟,必须在灵魂深处爆发一场革命
由于“悟”超越了合乎一般世间常理的的表达方式的界限,对于初参者来说,接机施教的方法手段毫无定规,毫无先例可循,所以往往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理不出头绪。
禅师一般运用各种各样的施教手段,引导参禅者当下瞬间见性开悟。由于“悟”毫无使用双手可以触知的具体形状,所以以见性开悟为参禅目标而努力精进的学人无论如何都必须在自己的灵魂深处爆发一场革命。
幻想用五官单纯地模仿禅师的一言一行的参禅方法将难以奏效,难以抵达“悟”的彼岸。
例如,禅师上堂示法,往往端坐在讲席之上默默不语,或一言不发就走下讲席。在诸如此类的极为短暂的所谓开示施教手段中,天赐的肉体,即眼耳鼻舌身都成为表达佛法妙谛的工具和手段。
这种施教方式,世间凡人不可盲目模仿,而禅者的五官都成为雄辩的道具,成为引导参禅者见性证悟的力量源泉。
玄沙上堂开示时,往往登上讲席后良久一言不发,或沉思片刻之后突然发问:“识得么?还辨得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返回丈室。有时,沉默片刻后道出简短一句:“是汝真实人如是。”有时,沉默许久,突然发问:“达摩如今见在,汝诸人还见么?”
达摩被称为中国禅宗创立者,“达摩”二字经常被象征性地使用,较有代表性的词语如“佛陀”“佛性”“绝对者”等等。在玄沙的说教中,菩提达摩活灵活现地存在,而不是一个抽象化的偶像。
有一天,玄沙上堂,由于沉默不语时间过久,众弟子误认为禅师今天心中有事而打算沉默到底了,便三三两两地准备散席离去。
正在这时,玄沙叫住众弟子,呵斥道:“看着总是一样底,无一个有智见。我开却两片皮,便尽蔟觅言语意度。是我真实为他,却总不和。看着与么大难,大难。”
有一天,玄沙似乎心情较为舒畅,上堂后沉默片刻,便启口问。
师云:“我为汝得彻困也,还会么?”
僧问:“寂寂无言时如何?”
师云:“寐语作么?”
僧云:“本分请师道。”
师云:“瞌睡作么?”
僧云:“某即瞌睡,和尚作么生?”
师云:“争得与么不识痛痒。”
玄沙还常常讥讽在法堂上打瞌睡的弟子道:
“可惜如许大师僧。道千里万里行脚到者里,不消个瞌睡寐语,便屈却去。”
有一僧向玄沙求教事物本源:
僧问:“学人亲切处,请师一言。”
师云:“识得即得。”
僧云:“请和尚直道。”
师云:“患聋作什么?”
玄沙时常将热心求法、参禅问道的弟子讥讽为“聋子”、“瞌睡虫”。在常人看来,玄沙的这些用语未免过于刺耳,难道所谓禅师的言行就是这样高傲冷漠吗?
表面上看来,禅师的言辞举动确实近乎残酷无情,但是知晓“禅”为何物的人都清楚地了解,禅师都极为心地善良,为人诚恳而热情。
他们的峻烈言辞直接源于自身对“悟”的领会体验。禅师诚恳地期待着这些发自肺腑的言辞能引起参禅者心灵的共鸣,而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愿诸众生得解脱,圆满无上大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