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西方心灵的禅学(六)

荣格 宁玛昌列寺 发布于 2018年05月28日 星期一 18:20

无意识的每次入侵,都是在回答意识的某个状态,而这个回答总是源自现存的一切可能想象的整体,源自整个习性,也就是潜态的心理存在的同时性意象。它分裂成个别的意象、片面的东西、片段的性格,正符合意识的性质。

习性的响应总是有着整体性的性格,因为它相当于那还没有被分别心的意识给分割的本性。因此它的作用便沛然莫可御。

那是个不期然的、开阔的、遍照一切的回答,它的作用更像是光照或神启,因为意识把自己困在绝望的死胡同里。(注1)

于是,经过多年的辛苦修行,费力地打破理性思考,习禅者从本性那里得到答案(而且是唯一的答案),公案所说的一切,也都能够廓然洞察。

的确,大部分禅宗轶闻都是要突显答案的“本来如此“。的确,我们可以欣然理解故事里的学生为什么要恭顺地挨师父几记响棍以为鼓励。

禅师在回答”狗子有无佛性“时的”无“蕴含了何等的智慧啊!但是我们要考虑到,一方面,总是有许多人无法分辨心灵隽语和瞎扯淡的差别,另一方面,也有许多人自恃聪明,认为他们一辈子遇到的人都是笨蛋。

尽管禅宗在对于宗教蜕变的理解上有很大的价值,对于西方人而言,却似乎不怎么有用。在西方国家缺少了习禅所必要的修行前提。

我们有谁会无条件地信作一个自负的师父以及他莫名其妙的方法呢?只有在东方,才有对于一个伟大人格的敬意。

谁会拍胸脯说,他相信可能有一种无法测度的吊诡的蜕变经验,而愿意牺牲多年光阴辛苦追求那个目标?最后,谁又敢担保一个异教的蜕变的权威性呢?除非有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他因为疾病的关系而喜欢自吹自擂,那么他就没有理由抱怨我们不相信他。

但是如果“师父“交代了艰难的功课,那功课不能只是鹦鹉学舌就算了,那么欧洲人就会心生怀疑,因为自我成长的崎岖小径对他们而言就像地狱一样的悲参和黑暗。

我并不怀疑西方世界里也会有开悟经验,因为我们当中会有人嗅到究竟目标,而不辞辛苦地追寻它。但是他们会保持沉默,不是因为他们羞于启齿,而是因为他们知道那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

因为在我们的文化里,包括作为宗教资产的监护人的教会,没有任何东西类似于这个宏愿。而教会的功能其实就是反对一切诸如此类的极端经验,因为它们只会是异端邪说。

在我们的文化里唯一能够了解这个宏愿的,大概就是精神治疗了。所以,这篇文章由一个精神治疗师来写,并不是偶然的事。

基本上,精神治疗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辩证关系。那是两个心灵整体之间的对话,在其中,所有知识都只是工具而已。

它的目的是蜕变,而且不是预定的蜕变,而是不能预知的改变,唯一的判别标准是我执的泯灭。医生的努力并不能保证得到该经验。

他只能让病人尽量减少对于重要绝对值的阻抗心理。如果说,知识在西方的程序里扮演的角色分量不轻,那么佛教的传统精神氛围在禅学里的角色也一样的吃重。

禅学及其技巧必须以佛教的精神文化为基础,这是它的前提。一个不曾存在的理性主义的知识,是不可能被消灭的。一个禅师不会是无知和没有教养的产物。

而对我们而言,精神治疗经常得先突显出一个有意识的自我,以及一个有意识地培养出来的理解,才能谈到消除我执或理性主义。

再者,精神治疗不像禅师一样,它的对象不是会为真理作任何牺牲的人,而经常是最固执的欧洲人。因此,精神治疗的工作当然就更多样性,而漫长的历程里的个别阶段也会比在习禅当中面临更多的阻力。

|注释|

1、六祖对弟子玄策说:“诚如所言,汝但心如虚空,不着空见,则应用无;动静无心,则凡圣情忘;能所俱泯,则性相如如,无不定时也。“

愿诸众生得解脱,圆满无上大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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